「散文」割豬草

主編_趙 · 發(fā)表于 2022-3-18 08:40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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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散文」割豬草

作者：迴峰山樵夫

我說割豬草，書上說打豬草，小時候，當(dāng)能夠提起竹籃時，就知道打豬草。一只小小的由父親用自家竹園里的竹子編織的竹籃，我把竹籃挽在胳膊上，一搖一晃地跟著村里的大孩子一起，去生產(chǎn)隊地里去挑野菜。非常高興，感覺就像出去郊游，手里抓一把小鏟子，木柄，正好握在手里，正合適。

那時我還小，個頭本來就不高，還不能打豬草，只能在開春的時候，去生產(chǎn)隊的油菜地里挑黃瓜頭，那是小鵝最喜歡吃的一種野菜。菜的形狀有些像蒲公英，葉子有白色的漿液，小鵝特別喜歡。

那時我們都很小，從地溝一頭鉆進(jìn)去，油菜長得高高的，里面的壟溝很干凈，也很寬敞。我貓著背，在里面往前跑，伙伴在另一條壟溝里，和我一樣，一面細(xì)致觀察兩面的地壟，尋找黃瓜頭，一面高興地跑著。既是挑黃瓜頭，又像快樂的躲迷藏，等到從地這頭拱進(jìn)去，在地的那一頭拱出來，頭上身上全部是黃色的花粉。我們互相拍著花粉，互相嘲笑著對方的模樣，也比著收獲。

有時只有幾棵，有時很多。但那種快樂比現(xiàn)在的孩子偶爾下鄉(xiāng)看一回油菜花的快樂和驚訝不知道豐富多少，那種收獲的體驗更不是現(xiàn)在孩子們能體驗到的。

慢慢的，個頭大了些。我就拎著一只大竹籃，出去打豬草。把竹筐掛在肩膀上，一般去村子后面約三里路的縣茶場四工區(qū)。那里有大片的茶園，茶園里長滿了伏在地上，爬出很長藤子的青草，白馬人叫熟藤子草。我們就用手拽或刀刮的方式，使勁地弄，有時候會弄很多。一次裝不完，送回去，再來拎第二次，甚至第三次。有時來回幾次都到了下午一兩點(diǎn)，挽竹籃的手臂被勒得全部是血痕。飯也顧不上吃，因為來回一趟距離起碼有三四里路，又怕別人把青草偷走。

有時，熱得吃不消，我們就在茶園邊上的水塘里洗澡，大家把短褲一脫，往岸邊一扔，紛紛跳入河中，水面立馬變得動蕩起來。我們互相用手撩水，或游到對岸，或扎猛子。有時我們扎到水底摳藕，洗了吃。有時我們用兩只手在水面“打碰碰”，張開兩臂往面前合，水面發(fā)出很大的聲音。一些鰱鳙魚紛紛跳起來，有的還竄到岸上，那是多么的快樂。生活盡管貧窮，衣服破爛，只吃半飽，這樣打豬草的快樂始終沒有熄滅，對未來的憧憬從來沒有失去，大人的日子和困難對于我們幾乎沒有一點(diǎn)影響。

我和同伴們就這樣的年紀(jì)開始了磨練自己的意志，在如此艱難中尋找和收獲屬于我們那時這個年紀(jì)的快樂。

有時候我們也會“偷”公家的蔬菜。茶場集體養(yǎng)了幾十頭豬，他們種植了一大片包心菜喂豬。我和小伙伴們經(jīng)常在打豬草時，暗中觀察有沒有人在，如果沒有人在，就會悄悄地溜進(jìn)地里，用小鏟子在包心菜中間一鏟，把中間的菜芯鏟下來，像個實心的大菜球。然后趕緊逃走，躲到不遠(yuǎn)的茶葉地里，將偷來的包心菜用熟藤子草蓋起來。有時也被逮住，但被罵了之后，一般也放行，我們偷偷地笑。向人家保證下次再也不來偷了，其實哪里管得住呢。畢竟我們是孩子，那時也無拘無束，又沒有什么可娛樂的，除了農(nóng)活就是砍草，甚至把偷包心菜當(dāng)成一種與茶場人斗智斗勇的游戲。

打豬草是孩子們能干的事情，打豬草幫助我度過在別人看來枯燥乏味、而于我卻是豐富多彩的童年。也終將是我一生不能忘卻的一段有趣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