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山客民下江南--梁山崗蔡氏之一(尋訪老家)作者陳維銀

倒序瀏覽 · 發(fā)表于 2024-12-18 21:24: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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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陳維銀于 2024-12-28 02:02 編輯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羅山客民下江南--梁山崗蔡氏之一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尋訪老家)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口述蔡修宏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作者陳維銀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24年4月8日于屏溪佳苑
   一、尋訪老家
   晚清時，有蔡氏移住溧水東屏梁山崗村，近一百年來，蔡氏幾代人心心念念著老家，特別是進入二十一世紀，思念老家的愁緒越來越濃，蔡氏后裔蔡修宏于2004年開啟了尋訪老家的行程。
   2004年7月約15日上午，蔡修宏(1954年生)、蔡修仁(1965年生)堂兄弟倆，在南京中央門汽車站乘長途大巴車，過合肥、潢川、羅山到信陽站下，在信陽住了一夜。蔡修宏在信陽打聽到光山縣有鐵鋪，乘車直接到距信陽城區(qū)東約50公里遠的孫鐵鋪，到孫鐵鋪四處尋訪，孫鐵鋪不是蔡修宏要找的老家，當(dāng)天又從孫鐵鋪鎮(zhèn)到達到羅山縣城。蔡修宏想起老輩人說起羅山縣有個鐵鋪，村前南有條河，河的南面是湖北。在羅山縣城住了一晚，第二天清晨，蔡修宏向旅店門口一個補鞋匠打聽有沒有一個鐵鋪的地方，他抬手一指：你們到前面中巴站去看看，那里有去鐵鋪的中巴車。
   到了中巴站，問正在中巴車上等客的駕駛員：師傅，向你打聽個事，車子是到鐵鋪嗎？駕駛員不耐煩地回答：到到到。
蔡修宏看看客車擋風(fēng)玻璃上的字是去蔡樓，蔡修宏不放心又問駕駛員：師傅，車子是到蔡樓還是到鐵鋪呀？
   駕駛員又不耐煩道：你跟我走耶…，莫要問耶…，車到了蔡樓就到了鐵鋪了。
   蔡修宏坐在駕駛員后座，掏支煙遞給駕駛員，笑著又講：我從江蘇來的尋老家的，我爺爺自小從鐵鋪鎮(zhèn)蔡家堂去了江南，再沒有回來過，我父親也沒有來過，我今天來找老家，在信陽到處打聽，已經(jīng)找了三天，才找到羅山縣城，我也沒有去過鐵鋪，只聽說我們上輩住在蔡家堂旁，附近有個集鎮(zhèn)叫鐵鋪街，我怕走錯了，還請師傅多幫忙。
   師傅一聽，立刻放下手中在看的報紙，抬起頭望著蔡修宏：來找老家的呀？你跟我走，鐵鋪過去是個鄉(xiāng)鎮(zhèn)，現(xiàn)在鐵鋪鄉(xiāng)駐地是蔡樓，鐵鋪蔡樓是一個地方耶，鐵鋪離蔡家堂不遠，我?guī)銈內(nèi)フ夷銈儽炯也虨榱既?，你放心吧?br /> 蔡修宏又問：我爺爺講蔡家堂有個古廟，廟前有棵七八人抱不過來的白果樹，白果樹桿離地一尺高有一個大洞，幾個小孩進到樹洞里圍一起燒火烤，還有一個小孩還能在樹洞里跑圈，廟和白果樹還在嗎？
   師傅想了想：蔡家堂呀…？那棵大白果樹呀…？有有，1958年前被雷電擊中燒了半邊，大煉鋼鐵時大白果樹砍了…，廟到“文革”時也被扒了…，大白果樹樁上又冒出一棵，現(xiàn)在也有一人抱不過來了…。師傅濃厚的河南腔拖音很長。
   蔡修宏問師傅：你怎么知道這么詳細呢？
   師傅答：我就是那里的人么…，現(xiàn)在蔡家堂只有五戶人家，很少有人提這個地名，現(xiàn)在叫麻坡生產(chǎn)隊，我家到蔡家堂就一里路，我叫何國年，今年58歲，小時候老去廟里玩，也到樹洞里玩過，砍樹那年我11歲了，我清楚的很來…。
   蔡修宏一聽，心定下來了，這個尋老家的行程目的地不會錯了。
   鐵鋪鄉(xiāng)集鎮(zhèn)是鐵鋪鄉(xiāng)政府所在地，在1875年大批河南人下江南前，該鎮(zhèn)人口有四千多人，集鎮(zhèn)很繁華，大批人員下江南后逐漸衰敗，后鄉(xiāng)政府遷至2里外的蔡樓。
   鐵鋪鄉(xiāng)在信陽市羅山縣最南邊，與湖北大悟縣交界，鐵鋪鄉(xiāng)距羅山縣城約112里路，客車行駛在蜿蜒曲折的Y016省道上，還有20里時，進入大別山系，兩旁群山高約百米，大多數(shù)山頭被裸露的大石頭覆蓋，中巴車穿梭在群山之間，一座座山頭被中巴車甩在身后，老家蔡家堂越來越近了，蔡修宏兄弟的心情越來越激動。一路與何師傅天南海北地聊天，幾天來的疲倦頓覺全無。
   中巴車到鐵鋪站快下午4點了，賀師傅回頭對蔡修宏、蔡修仁兩人打招呼：你們兩位不要下噢，我等人下完開車帶你們?nèi)ゲ叹S良家，他家是大樓房，在當(dāng)?shù)睾苡型?，請他帶你們?nèi)ゲ碳姨?，蔡家堂不遠了…。
   中巴車開到一十字路停下，距路一百多米遠有一幢豪華的三層樓，我們下車向這戶人家走去，賀師傅喊道：老蔡…、老蔡…，你們老鄉(xiāng)來了…，江南的老本家找你們來了…。
   蔡為良從家里走出來，熱情地將蔡修宏他們迎進家里，讓座倒茶后將他收藏的家譜取來，蔡修宏拿出譜頭與之核對，譜頭所有內(nèi)容相同，僅字派不相同。蔡為良將兒子喊回來，要其帶蔡修宏他們到蔡家塘去。
   大概走了一里路，到了一家窯場，見到了蔡姓本家名叫蔡建國，蔡建國激動地握住蔡修宏的手：哦喲，你們來啦，我的爺爺蔡興德下江南到白馬，水土不服呀，在白馬不曉得待多少年又回來了…。你們再不來我們都不知道字派了，我們要跟隨蔡為良他們字派了。
   蔡建國他還有一哥哥叫蔡建修，因他們都住在蔡家堂，建國老房子倒了，只好住窯場，再加上那個特殊的年代，不敢用“修”字字輩，也弄不清后面的字派了。蔡建國將蔡修宏兄弟倆迎進家里，與其親熱地交談著。
   蔡建國又講，我爺爺蔡興德去時還是光蛋一人喲，從白馬回來還帶回來一位溧陽的女子，就是我奶奶，我爺爺奶奶一輩子沒有生養(yǎng)，我爹蔡
德亮是我爺爺蔡興德花錢買的。
   蔡修宏趕緊接話：我不管你們爹是買的還是抱的，你們姓蔡，又在蔡家堂守護了百年，你們就是我們要找的親人。
   蔡建國聽完非常感動，堅持要留蔡修宏兩人在他家吃晚飯。蔡修宏講：今天不在你們家吃飯，找到你們就好了，我們到鎮(zhèn)上隨便吃點，天太熱出汗太多了，我們累了，趕緊到旅館里洗澡洗衣服，我還有一個任務(wù)，我要找我兩個姑奶奶的后人，其中小姑奶奶家姓黃。
   蔡建國告訴蔡修宏：黃姓姑奶奶家后人住張塆，離這不遠，今天晚了，明天帶你們?nèi)ァ?br />    蔡修宏出來找到一家商店，買了一些禮物送到蔡建國家，又給每個小孩200元錢，又將譜上的字派抄給蔡建國。傍晚大雨滂沱，蔡修宏兄弟倆當(dāng)晚回到鎮(zhèn)上旅店，正在旅店吃飯時，原住蔡家堂蔡姓的人聽說江蘇來人了，來了好幾位本家看望蔡修宏兄弟倆，各自介紹后，聊天到很久。

早上，蔡修宏兄弟倆在集鎮(zhèn)給各家長輩買了禮品，又冒雨再次到蔡建國家，蔡建國帶他們走到張塆，蔡建國老遠就喊：表叔、表叔，江南你舅舅家來人了…。
阿…來么人呀？
出來的人已經(jīng)78歲，長相特別像蔡修宏爺爺，他是蔡修宏爺爺?shù)挠H外甥，蔡修宏趕緊告知來人：表大爹，我們是南京來的。
表大爹不冷不熱地問：阿…是南京來的呀？
   蔡修宏趕緊拿出家譜給他看，告知表大爹：是南京來的，我是你二舅蔡興義的孫子。
   表大爹拖著濃厚河南腔又問：是溧水梁山崗不？
   蔡修宏答：是的。
   表大爹拖著濃厚河南腔又問：阿喲，你是哪一房么？
   蔡修宏也學(xué)著表大爹的腔調(diào)答：我是你二舅舅二房的兒子，他是你二舅舅三房的兒子。
   表大爹聽完眼淚一掛下來，又拖著濃厚河南腔：伢耶，你們怎么才來喲，我的媽八十六歲(1983年)死前，苦苦地叫了幾天幾夜喲，“我的哥哥，我的爹媽，去了江南，去了也不回來喲，我想我的爹，我想我的媽，我想我的哥哥。”姑奶奶遺憾沒有提及她的小弟弟蔡修宏的爺爺。
   表大爹擦擦眼淚：我對不起我的爹，對不起我的媽，我對不起我的哥哥，我媽叫得多凄慘喲。
   表大爹又念念有詞講了他老娘怎樣怎樣思念爹媽喲，講黃家有飯吃，沒照顧好娘家。
   蔡修宏的姑爺爺名叫黃天意，他生四個兒子，其中三個兒子：黃高建、黃高耀、黃高升聞訊也來了。小兒子黃高事住羅山縣城不在場。他們一大家一定要請蔡修宏他們留下吃中午飯，表大爺身體也不好，蔡修宏跟他們講，家里有什么菜就燒什么，不要去買菜，我們要吃家鄉(xiāng)的飯菜，找到就好，來日方長，我們在信陽已經(jīng)找了三天，下午我們要走，以后再來。
   由二表叔黃高夫妻做了飯菜，上午蔡修宏請蔡建修帶他們到老廟遺址及祖墳上燒紙，大雨如注，打著雨傘燒紙，剛點火燒起來，火大風(fēng)也大，雨水又將火澆滅，紙也被雨水澆透濕了。2008年再次去老家，本家人告知蔡修宏，所有濕紙被住在附近八十多歲，一同輩大嫂收集起來，天晴將紙曬干后，又在原處燒了。
下午蔡修宏兄弟倆租了一輛農(nóng)巴車從蔡樓到大悟縣城，再乘車轉(zhuǎn)道武漢回南京，臨走時蔡樓來了好多蔡姓本家的人送行，表大爹拉著蔡修宏的手，又流淚講他老媽如何想她老爹老媽喲，蔡修宏兄弟與本家親戚依依不舍，場面好感動。
   農(nóng)巴車載著蔡修宏兄弟倆駛出了蔡樓車站，看到來送行的才將相識一天的親戚，蔡修宏兄弟倆無比感動，發(fā)誓還會再來老家。
   蔡修宏兄弟倆不虛此行，如愿找到了蔡家堂。爺爺蔡興義曾親口跟蔡修宏講過，他13歲那年，正是從這里跟隨他父親蔡長印下的江南。
   請看第二節(jié)，蔡長印攜老母帶妻小下江南的故事。